2013年2月17日 星期日

錢鐘書談通感

王國維《人間詞話》提到:

「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雲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

錢鐘書 1962 年在《文學評論》的〈通感〉一文中,對於宋祁「紅杏枝頭春意鬧」與蘇軾「小星鬧若沸」當中的「鬧」字,看法是:

宋祁和蘇軾所以用「鬧」字,是想把事物的無聲姿態描繪成好像有聲音,表示他們在視覺裡彷彿獲得了聽覺的感受。用現代心理學或語言學的術語來說,這兩句都是「通感」(Synaesthesia)或「感覺移借」的例子。 
在日常經驗裡,視覺、聽覺、觸覺、嗅覺等等往往可以復此打通或交通,眼、耳、鼻、身等各個官能的領域可以不分界限。 
通感的各種現象裡,最早引起注意的也許是觸覺和視覺向聽覺裡的挪移。 
好些描寫通感的詩句都是直接採用了日常生活裡表達這種經驗的習慣語言。 
不過,詩人對事物往往突破了一些經驗的感受。有更深刻、更細致的體會,因此也需要推敲出一些新穎、奇特的字法,例如前面所舉宋祁和蘇軾的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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